朱元璋画像(图源网络)
唐、宋、元都是世界性帝国,以生机勃勃的外向型的竞争社会呈现于世界,从海外贸易中获得了巨大财富,在世界贸易格局中的地位非常重要。但明朝实行严格的闭关锁国措施,不准国人出海。
朱元璋统治下的明朝是内向的、反竞争的、缺乏想象力的。朱元璋开创的三百年大明,是中国历史上最稳定的朝代之一。而这三百年间,却是欧洲历史上最为动荡的阶段。不过正是在这些动乱中,孕育了现代西方文明。
一三六八年前后,欧洲人开始疯狂地投身到商业热潮中。《全球通史》说:欧洲大陆的商人们日益受到尊重。财富给商人们带来了社会影响力和权力,他们渐渐成为伦敦的市长,德意志共和国自由市的参议员、荷兰的州长。商人们得意洋洋地借钱给那些穷困潦倒的国王和贵族们,让后者不得不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。甚至,他们还敢于挑战国王们的政治权威:“当霍亨斯陶芬王朝的皇帝企图强迫意大利北部的米兰、布雷西亚、帕尔马、维罗纳等富庶城市纳税,并接受帝国管辖时,这些城市便组成伦巴第联盟;联盟在教皇的支持下,成功地进行了反对皇帝的战争。同样,1350年,不来梅、吕贝克、斯德丁、但泽等波罗的海沿岸的九十个城市组成了汉萨同盟,反对海盗,迫使外国承认它们的商业特权,实际上垄断了北欧的贸易。”(斯塔夫里阿诺斯:《全球通史》)
明代商业(图源网络)
似乎是未卜先知,朱元璋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了商人财富的增长可能对政权带来的挑战,兼以自然经济下小农的仇商心理,在他的统治下,他把中国几千年来的抑商传统又进一步发扬光大。他规定,商人外出经商,必须经官府严格审核,发给通行证才行。如果没有通行证随便外出,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把商人拿赴官府,治以“游食之罪”,重则杀头,轻则发配到边疆地区。他又明令取消了全国所有的商业经纪人和中间商,只允许最低限度的商业活动存在。为了贬抑商人,洪武十四年他特意规定,农民可以穿绸缎细纱,商人不管有多少钱,只能穿普通布衣。一家务农,只有一个人经商,那这一家人都不许穿绸缎衣服。商人被列为社会上最底一层,想考学、当官,都会受到种种刁难和限制。
十四世纪的欧洲,因为商业的带动,工业也开始发展,社会开始多元化。银行、支票开始出现,各种自发的社会组织开始萌芽。而中国,却在朱元璋的统治下,退回到完全的自给自足的经济之中。朱元璋把全国变成了一个大村庄,取消了多元和层级发展的可能,由官僚包办一切事情。他强迫先进的地区和行业与落后地区看齐,以保持全国的平均化,保持王朝的的安全。
明朝地图(图源网络)
“这种维护落后的农业经济,不愿发展商业及金融的做法,正是中国在世界范围内由先进的汉唐演变为落后的明清的主要原因”。
黄仁宇说:“克伦威尔在马斯顿荒原击败查理一世时,为公元 1644年,也即是中国所谓崇祯皇帝上煤山的一年,也就是明亡的一年。”大明三百年,正是中国与西方一个大幅度后退,一个大踏步前进的擦肩而过的时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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